
早在2023年的时候,塞尔维亚执政党就曾向议会提交过一份议案,即希望该国能加入金砖国家机制。
当时,塞方提出这一提议的时候,恰好是金砖国家扩员之际,提出这一议案的社会主义运动党认为,这将成为塞尔维亚迟迟难以加入欧盟的一种替代方案,并且明确指出加入金砖将是未来国际社会的大趋势,加入其中有助于牵制西方霸权,建立一个更加公平的世界秩序。
然而在近日,塞尔维亚方面却在这件事情上,出现了言行不一致的情况。

(武契奇)
欧洲媒体报道称,在近日召开的议会上,塞尔维亚方面悄悄搁置了由副总理武林提出的“加入金砖国家决议”这一提案。
报道显示,在议会160名议员当中,只有10人明确表示赞同这一提议,另有27人投出了反对票,这27人几乎都是亲西方政党人士,而剩余的139名议员,为了避免表明自身立场,直接拒绝投票。
这一举动,就引发了一定的争议,欧洲媒体分析认为,塞尔维亚过去一边宣称走欧洲的道路,同时还和中俄保持密切合作。但是在真正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,该国还是对西方有所恐惧,所以不敢在加入金砖这一提议上给出肯定的态度。
其实,从塞尔维亚的角度出发,这一做法并不难理解。
首先这是执政党压制反对派的一种策略。塞尔维亚执政党前进党及其盟友占据国会250席中的190席,形成了“超级多数”局面。而提出这一议案的社会主义运动党,虽为执政联盟成员,但只拥有10-15席,且在政策制定中处于边缘地位。此次议案由社会主义运动党单独提出,没有获得联盟核心成员支持,所以投票时才会出现所谓“执政党集体沉默”的局面。其中139名执政联盟议员拒绝投票,既避免了直接反对议案,又维护了对欧盟的政治承诺。这种策略性弃权在塞尔维亚议会政治中屡见不鲜,在前不久的《高等教育法》修正案表决时,执政党同样使用过这种策略来压制反对派。
其次,过去塞国之所以高调提出加入金砖的议案,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其对加入欧盟进程积累了太多的失望和不满。

(塞尔维亚议会)
塞尔维亚于2009年正式申请加入欧盟,并于2012年成为候选国,但谈判进展始终非常缓慢。欧盟在这个过程中,不断向塞方提出新的条件,特别是在要求塞尔维亚承认科索沃独立,以及切断与俄罗斯的密切关系并对俄实施制裁等,这些问题已经触及了塞尔维亚的主权底线和传统利益。
副总理武林曾直言,欧盟缺乏扩员的诚意,并提出塞尔维亚无法满足的条件。总统武契奇也质疑塞尔维亚是否真的会被欧盟接纳。这种对欧盟进程的失望,是塞尔维亚寻求其他选项的重要动机。
在这样的背景下,金砖国家就为塞方提供了一个具有战略意义的替代选择。和欧盟不一样的是,金砖国家是一个不附加政治条件的合作平台。塞尔维亚也希望通过参与这一机制,为其经济发展开辟新的机遇和市场。同时这也是塞方平衡西方影响力的一种地缘战略。
但过去武契奇也曾明确表示,塞尔维亚对金砖国家的兴趣不减,但不会阻断加入欧盟的进程。这一定位也表明,加入金砖国家在塞尔维亚的官方叙事中,更多是作为一个备选方案和外交杠杆,而不是取代欧盟的首选目标。
最后,塞尔维亚的现实情况,也让塞方在两者之间做选择时难以倾向于金砖。
塞尔维亚经济对欧盟市场的依赖度极高,其汽车制造、电子组装等支柱产业七成以上的产品都出口至欧盟。若加入金砖,可能面临欧盟的技术性贸易壁垒,今年欧盟就曾以所谓“环保标准不达标”为由,对塞钢铁产品加征15%的关税,迫使塞政府紧急拨款2亿欧元升级环保设备。这种脆弱性,让塞尔维亚难以承受与欧盟决裂的经济代价。

(塞尔维亚副总理武林)
再加上中塞自贸协定已经为塞尔维亚提供了实质性经济红利了,中国对塞95%商品实施零关税,直接拉动塞农业出口增长22%,冶金业产能利用率提升至85%。所以即便没有金砖,塞尔维亚也能通过和中国的双边合作获取实惠。
总之,这次投票结果,说到底是塞尔维亚“欧盟优先、留好退路”战略的必然结果。它一边想靠欧盟搞经济、求发展,不敢真得罪;一边又对欧盟失望,想拿金砖当筹码逼欧盟让步,同时跟中俄保持合作留条后路。
这种既不跟欧盟闹僵,又不放弃中俄的做法,看着像投机,其实是小国在大国博弈里的无奈,只能在缝隙里找平衡,尽量让自己不吃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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